每次家庭聚餐,我总是最早到,最晚走。只为能多看她一眼,多听她说句话。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,叫我的名字时尾音微微上扬,像羽毛轻轻划过心尖。
哥哥在场时,我表现得像个标准的弟弟——礼貌,客气,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只有当她独自在厨房忙碌,我借口帮忙洗菜时,才能短暂地拥有这偷来的时光。
“最近工作顺利吗?”她一边切菜一边问。
“挺好的。”我的声音平静,心跳却如擂鼓。
她转身取调料,发梢掠过我的手臂,留下淡淡的栀子花香。那一刻,世界静止,只剩下这个不足五平米的厨房,和我不敢说出口的心事。
我知道这条界限永远不能跨越。于是我把所有悸动都藏进眼神的余光和恰到好处的关心里——她搬重物时自然地接过,生病时代哥哥送去药品,生日时匿名送上她提过想要的那本书。
后来,她怀孕了。全家欢天喜地的那个晚上,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,看着城市的灯火,轻轻说了一句只有风听见的祝福。
再后来,孩子出生,我成了最疼爱侄女的小叔。每次去哥哥家,我都会带两份礼物——一份给侄女,一份给她。给她的永远是我们初次见面时,她别在发间的那种栀子花发夹。
她从未问过为什么,只是每次收到时都会温柔一笑:“你还是这么细心。”
是啊,细心到记得关于她的每个细节,却不得不把这份心意永远锁在名为“家人”的盒子里。
有些爱,注定是生命里的无声告白。像不曾盛放就凋零的花,它的美,恰恰在于它永远停留在将开未开的瞬间。
而那个夏天的厨房里,她转身时发梢的香气,成了我青春里最漫长的心跳,一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、完整的秘密。


